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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需要你的忠告,大衛,
你的一個眼神、一個手勢
可是,我突然發現我手勢裡有你
我說起話來也像你……
是不是每個離開你的人
都會留下他的一部份給你?
這就是記憶的祕密嗎?
如果真是如此,我感覺好多了
因為我知道我再也不會孤單了
這是女主角喬凡娜的感人獨白,來自義大利電影《外慾,Facing Window》
2003年,佛森‧歐茲派特(Ferzan Ozpetek)作品。
 


之前趁著博客來特價的時候,用很低價敗進了這張原聲碟,沒想到整個太好聽令我大呼賺到!當時寫下簡短的聆樂靈感,並直覺這段愛情故事似乎無語而別,只能說作曲家把意念傳達得太精準,這段被炒作為中文片名的外遇關係確實沒有結果,兩人的祕密愛情隱沒入回憶裡,像漸漸FADE OUT的吶喊,也如女主角在影片最後的那段心語:
「每個離開的人,都會留下他的一部分給你,這就是記憶的祕密」


 

觀影的心理活動如此微妙,聰慧者總能識破意圖,在微妙的線索裡窺得結局一二;存疑者處處留心,只當蛛絲馬跡都有扭轉直下的潛能…而我總不夠聰明也不夠細心,看片子就暫且讓自己放空當個傻瓜吧!
 

故事其實很簡單,女主角喬凡娜是個對平淡生活和無趣工作感到厭煩的少婦,直到有一天,她和丈夫偶然收留了一個迷路的失憶老人,喬凡娜為了幫助老先生回家,循著他片片段段記憶中透露出的線索,她發現老人的祕密,她的生活並因而和對窗帥氣鄰居發生了奇妙關聯,這兩段相遇,為她乏善可陳的生活擦出火花,可說是一部以祕密、慾望和選擇為主軸的影片。


飾演女主角的喬凡娜‧梅諾茲歐娜(Giovanna Mezzogiorno)演活了少婦似笑非笑之間掩蓋不了的心思,她臉頰的一抹紅、深深的眼眸,連身為女性觀眾的我都深深著迷。愛情故事是吸引我看這部片的原因,但,我想像不到的是,這段出軌故事和超氣質帥氣的男配角雷歐波瓦 (Raoul Bova)都只是花瓶,女主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原來,我整個弄錯對象,得到影帝獎項的男主角馬西摩‧吉洛提(Massimo Girotti)是個從影六十多年的老杯杯啊!
 
唉呀呀!我怎麼沒猜到?失憶老人與厭婚女子的相遇,必然要藉往事的揭露與挖掘來inspire女子心靈深處沉寂的熱情啊!而這樣一觸即發的熱情也必然同步點燃了近在眼前的誘惑關係--喬凡娜與帥氣鄰居羅倫茲的愛情。只是,這個充滿故事性的睿智長輩,卻再將那樣青春熱情引導到另一個,可以選擇的、更好的人生上,為此,喬凡娜眼神發亮,充滿神采。
 
愛情有憾,人生無悔。
 
 
女主角與愛人、與老人的相遇,都是機運。兩段偶遇,同樣地充滿了故事性,其中又涉及了個人內心的選擇,也成就了偶遇的延展性:
妳是主角、一切於妳都是有得選的,沒有被延展的偶遇終究只是萍水相逢,劃上句點與否,這是可以意志運作的範圍啊!女主角勇敢地,做出了選擇。
 
 
整部片從攝影到劇本都大玩窺視遊戲,刺探老人的過去本身就是一種窺視,老人莫名地進入女主角家生活,也是一種意欲不明的窺探。雖然導演是男性,這不折不扣是部女性觀點的作品。來自對窗的凝視,必然令人想到希區考克精典作品《後窗》。《後窗》是以視點營造出懸疑與驚悚的偵探遊戲,《外慾》則由女主角的凝視,塑造出似有若無的愛情氛圍:不經意的視線交錯、深情的無言對望,期待與失落都像配樂一般太深刻糾纏。只是,讓女主角回頭的,也正是這樣的凝視位置----
當她終於踏入愛人的住所,站在他的窗前,往向他平時偷偷望著她的方向----那是她和家人的所在,鏡頭至此,巧妙地安排著的是她簡單的日常生活:她的孩子, 她的丈夫, 她的朋友,那平淡無波甚至令人生厭的生活重心重現喬凡娜眼前,然後,神奇的是,
 
她竟然看到了她自己!
 
那個在愛人羅倫茲口中,總在忙完家事之後,點根煙,然後又匆匆用水龍頭澆熄的,那個家的女主人。這個「始終不停下來」的已婚女人,長得很美,面容有點疲倦,些許憂愁中又若有所思,她總形色匆匆,卻又帶給人無限遐思。喬凡娜在這個窗口照見了這樣的畫面,讓她頓時醒了過來,這是個太美妙的視覺意象!長年處在自己的位置令人麻痺無感,沒想到,站在他人的位置、戴上他人的眼鏡,竟讓人找回既有生活的貧乏與美好,以及不可逃脫的責任….

 
整部片裡的女性角色都充滿了自覺和追尋的能動性:軟弱的丈夫對比於女主角自身那堅強、自覺、奉獻的自我意識,鼓勵女主角大膽追尋快樂的同性友人也迥異於在道德想像之下的傳統女性角色……等等。在十字路口踩下剎車,女主角喬凡娜卸下綑縛手腳的心結,請求丈夫支持她的決定,那樣的堅定與勇氣,她的人生不是家庭的配角,她也可以追尋自己想要的生活,請家人一起來體諒她的抉擇。就是這樣,來自女人內心深處的韌性,成為這部片子美麗的推進力之一。


劇情與攝影的張力,走到了片尾又技高一籌,女主角看似不經意的回眸,成為演員對觀眾的回望,經由剪接之後,那已經不是一個無意識的回望,它變成了具有力道的凝視,我們透過攝影機窺視了整個故事,然而,此刻喬凡娜望著你的那目光和笑容,是否讓你心中的祕望也無所遁形呢?

真是高招的收尾! 


而我所沒寫下來的,是關於老人家的故事,老人家的往事、老人家與喬凡娜的交手,是超越愛情故事以外,全片最重要的梗啊!說破了它就是一般通俗劇了。只能先說,老人家的記憶線索,拼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悲劇,當年那代表愛情與救贖的決定,以及多年後他是如何觸發了一個困頓女子開創美麗人生的用心。而這最關鍵的情節與觀影樂趣,留給對愛情故事有興趣的你吧!
 

窗不是鏡,卻也似鏡。
很喜歡它的英文片名---Facing Window,中文片名(又譯:隔窗未了緣)就不予置評了。
 

下一回,若望向窗外
這樣的視野與凝視位置
要提醒自己
這正是一個最真,最踏實的現況
遠望很美,但近看,或許會發現超越視野之美的某物
在幽微角落閃亮
 
 
 
音樂太好,容我再回味一次>>點這裡聽主題音樂La finestra di fronte
演技,攝影,以及演員賣相都佳,私心介紹給喜歡愛情故事、喜歡帥哥、或喜歡美美攝影與好聽音樂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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