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婦密碼》033


「張晴美的案子還沒解決,蕭琪或許是被陳雅娜謀殺的,然後陳雅娜死在自己的公寓裡,接著,陸依依自殺……」手裡的湯匙攪翻著咖哩雞肉飯,何嫻瑜的嘴裡碎碎唸著。
分局員工餐廳裡,她正和林小東共進午餐。
「小瑜妹。」林小東喚她,「吃飯要專心,不要東想西想。吃飯時想案子的事,妳會消化不良的。」
「你不覺得真的很……」
「很怎麼樣?妳先吃飯嘛。」
林小東面前的紅燒牛腩飯就要吃完了,何嫻瑜面前的餐盤裡卻還滿滿的。
「很詭異啊!」何嫻瑜放下湯匙。「我沒有什麼胃口,不吃了。」
林小東吃下他最後一塊牛腩後才開口:「妳才吃一點耶,快吃。」
何嫻瑜滿心不情願地拿起湯匙快速地扒幾口飯後又說:「你說陸依依的遺書上寫了她懷孕的事,法醫的驗屍報告也證明她懷孕三個月了,劉傑米不孕,她肚裡的孩子究竟是誰呢?」
「不知道,她的遺書上沒寫這個,我們也還在調查。」
「陸依依和張晴美,一個是劉傑米的妻子、一個是劉傑米的情婦,她們都懷孕了、都死了,真令人匪夷所思。」何嫻瑜的湯匙又擱下。「難道和孩子有關嗎?這就不得不懷疑劉傑米……但是,陳雅娜和蕭琪又是為何而喪命呢……」
吃飽的林小東心情很好,微笑著。「對呀,而且陸依依是自殺的這點很確定。」
「你們仁哥怎麼看?他有什麼新的想法嗎?」
「他說,三件案子的兇手未必是同一個人而且可能各個動機都不同。」
「就這樣?有說跟沒說一樣。」
「他早上被局長叫去,回來以後整個人都悶掉了。他的壓力本來就很大,現在更大,雙倍的。」林小東皺起眉頭。
何嫻瑜不解。「局長人很好不是嗎,怎麼會給他壓力?雙倍?怎麼說?」
「小瑜妹妳來我們分局不久,妳可能不知道吧,局長是仁哥的母親。」
「什麼!」她大驚後露出笑,「真想不到呢,局長和藹可親,他啊,卻是個……」她歪著頭,思考著該如何形容陳仁。
「其實仁哥私底下人很好的,也很風趣呢。」
「風趣!哈!真看不出來!」何嫻瑜搖頭,掩嘴笑著。「對了,他這幾天還頭痛嗎?」
林小東沒立即答覆,直看著何嫻瑜。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被人這樣看著,她懷疑地摸摸自己的臉頰。
林小東很認真地說:「小瑜妹……妳是不是喜歡仁哥啊……」
「什麼!」她又一個大驚臉色。
「妳和仁哥又不太熟,那麼關心他,我猜想,妳對他應該很有好感吧。」林小東誠懇地握住她的手,「我沒什麼意思啦,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一直當妳是自己的親妹妹,如果妳有對象,一定要跟我說啊。」
「那是……、那是同儕間的關心而已。」她感到臉頰在發熱。
「真的嗎……」林小東投以狐疑的眼光。
喜歡陳仁,何嫻瑜從沒這個想法或想像。幾次遇見陳仁的印象並不好,雖然陳仁長得頗帥氣,她知道自己不會光憑男人的外表而動心。
「真的沒有嗎?」林小東持續此話題。
「沒有!」她嚴正地回答,雖然她也察覺了自己似乎真的關心陳仁比一般同事多上一點。
「嗨!大冬瓜!小瑜!」陳美麗的聲音和人同時出現,打斷了林小東正要開的口。
「美麗,一起坐啊。」何嫻瑜熱情地招呼她坐在身邊。
陳美麗將端著的餐盤放在桌上,「不會打擾你們小兩口嗎!」她看著他兩還握著的手,曖昧地使了一個眼色。
何嫻瑜抽回手,「沒啦,我們是在講案子的事。」
為了偵破刑案,刑事組和鑑識組必須要有交流,經過幾次的互動,加上同是警界裡的少數女性,何嫻瑜和陳美麗也算熟了。
「說到案子,我好悶啊!」陳美麗大呼。
「妳說陸依依那件事嗎,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了,妳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林小東說。
「唉!」她用力地嘆口氣。
那一夜,她是唯一可以阻止陸依依自殺的人。當陸依依進入浴室時,她小憩片刻,她以為有點小聲響,她便會醒來。是沒錯,但房間內安靜了一個多小時,因為自己的手機響了,她才醒來。當她察覺陸依依沐浴的時間過長,敲門詢問,因無回聲應答,她破門而入,但陸依依已香消玉殞,魂歸西方。
「沒有人會怪妳的。」何嫻瑜也安慰她。
「可是……我會怪我自己。」她低下頭,心情沉落,面前美味的菜餚已勾不起她的食慾。
「陸依依是存心要尋死,妳再怎麼盯著她,她還是會想辦法避開妳的。妳不要再想了,先吃飯吧。」體貼的林小東將她的餐具拿起,遞交到她的手裡。
陳美麗手持著筷子,但只是翻動著菜餚。「她人還真好。她怕她的死會牽累我,還在遺書裡提到,要我的上司不要怪罪我或懷疑我,她的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已經想辦法支開我的注意,她還說,我太盡責了,以致於她只有這個辦法才能了斷自己的生命。唉……這叫我怎麼能不怪自己呢。」
因為這事,陳美麗被迫放了幾天大假,今天才銷假回來做事。
林小東說:「劉太太她的人真的不錯。待在她家的時候,我會和她家的佣人聊天,他們各個都說太太人好,但說起先生他們就抱怨很多,說他小氣又愛挑剔。」
「可是……」陳美麗夾起的一口高麗菜懸在口邊又放下,「你記得李秋嗎,他說過劉先生對她很好呢。」
林小東點頭。「她是這麼說過,還因為這個理由,她看見劉傑米帶別的女人上賓館卻沒有去告訴劉太太。劉傑米對他們母子是不錯,一直照顧他們的工作。」
「對了,李秋不是承認自己是兇手嗎,後來她怎麼樣了?」陳美麗問。
林小東:「她既然說自己是兇手,仁哥就把她帶回局裡,但是問話問了老半天,她也說不出怎麼行兇的,後來她又說怕兒子被誤會是殺人兇手,一時情急才胡說的。仁哥本來要辦她妨礙公務,但是崇明哥替她求情,後來讓她回去了。」
「她想替自己的兒子頂罪,表示她也認為王義民有問題。」何嫻瑜接著說。
「仁哥也這麼說喔。後來找到王義民了,仁哥問他張晴美被殺的那天的行蹤和為何用要保養的理由開走老闆的車。他說本來真的要去保養,但是朋友臨時來找他,而且借走那輛車子。」
何嫻瑜接著問:「是怎麼找到王義民的?」
林小東:「李秋回去以後,王義民已經回到家了,是李秋告訴他,他自己來向我們說明的。」
「自己來的,他倒是坦蕩蕩的啊。」陳美麗吃起飯來。
何嫻瑜:「不過這不代表他是清白的。」
林小東:「是啊,仁哥也是這樣認為,他還是要我們採樣王義民的指紋和口腔內膜檢體給你們鑑識組。」
何嫻瑜:「我會儘快幫你他們做好比對。」
「對了。」林小東看向陳美麗,「我下午要去調查王義民幾個朋友是不是真的有向王義民借那輛劉傑米的車子,我們一起去。」
「好啊。好幾天沒上班了,要趕緊跟上進度!」陳美麗爽快地答應了,也趕緊吃飯。
林小東看向何嫻瑜。
她的餐點沒再動過,專注的眼神不知看往何方。

待續……
張苡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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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自 dearvivian - 《情婦密碼》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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