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ento Mori

【風のささやき】泛黃的相片 [創作100題]

那是放在瀧也床底下的收藏品。
他翻著那厚重的相簿，封面貼著兩人站在沙灘上，手牽著手，面對夕陽的背景圖。他不過是一時無聊，打發時間般的看著那些相片。

純真的笑容浮在小小的臉蛋上，童年時與現在的瀧也實在很難聯想在一起。翻個筋斗、對鏡頭自個兒咯咯地笑了起來、在公園裡盪鞦韆、與同年紀的小孩玩耍……雷快速翻過，因為他認為自己鐵定是眼花了，打死他也不想承認這麼可愛的小孩就是那不要臉的死傢伙。

後面出現了瀧也國中時的照片，除了些正常照片外，不是模特兒試鏡，就是展覽會的攝影照。米蘭、巴黎、夏威夷、布拉格……有些還不是與工作有關的度假區，令雷感到忌妒。

「切，女生的照片怎麼那麼多啊？！」他不自覺地皺眉，對於瀧也幾乎是跟女孩合照這點很不滿。他忽然後悔起拿出這本相簿，當初他肯定是吃錯藥了才會這麼笨的翻看瀧也的照片。

然後，一張照片從相簿裡溜出來，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雷順手拿起它，泛黃的相片看似毫不起眼，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張女人的單獨照，背後是看不見盡頭的石階梯。她撥著被風吹亂的頭髮，短短的秀髮披肩，漂亮的瓜子臉帶著西方的味道。頎長的身子配著一身單色的洋裝，黑白照上的女子面對著鏡頭，笑容燦爛又帶著羞澀，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線。

雷目不轉睛地盯著照片上的女人看。

他緩緩地翻過來，退色的照片看似老舊，雷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手指捏碎了照片，認真地讀著反面上寫的一排草草的字跡。

「……媽…媽……」他像被催眠似的，一字一字清楚的唸出。

彷彿確認自己沒看錯，雷又轉過照片，這次更是仔細地觀察照片上的每個小細節。他早已把女人的模樣給記在心裡，就算過了這麼多年他仍然記得她的長相，雷自嘲般的扯起嘴角，憤怒的眼神黯淡沉痛。「媽、媽。」他無意識地重覆道，聲音平板機械。

「喔！小雷在看什麼啊！」

被身後的嗓音給嚇壞，毫無防備之下他驚跳了一下，手中的照片就這樣不小心的被他放手，有如根輕柔的羽毛飄落在地面上。

「媽的你不要隨便亂嚇人好不好！」他撫摸著受到刺激的胸口，墨綠的眼瞳充滿責怪。他側過面，斜瞪著那一臉無辜的闖入者。

無視於雷的怒氣，瀧也嘴角掛著輕浮的笑。雷只好邊低聲咒罵，邊認命的把照片拾起來。「原來你是在看母親的照片啊。」瀧也望著照片上的女人說。

「我只是在看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會生出像你這樣的小孩。」雷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回答。

「沒辦法，雖然這年代流行的是艷麗的男人，不過長得像我那帥氣父親也不是我的錯啊！」瀧也無所謂的聳聳肩，搖頭攤手的模樣宛如告訴雷他是多麼的無辜。「話說，小雷真的不願意當模特兒嗎？」他笑得極度燦爛，雷突然發現瀧也的笑容倒是與照片上的女人幾分相似。

「不要，沒興趣。」他把注意力移到照片上。

「小雷……」他感到瀧也溫熱的氣息靠到他耳旁，喝出來的氣正搔癢著他。雷不自覺地縮了縮脖頸，如此近的距離使他臉紅了起來。雷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至少說些什麼打破這詭異的氣氛，可發現喉嚨發不出聲音，努力嘶吼著卻沒有任何效果。

他只好瞪著手裡的照片，炎熱的視線似乎要在可憐的照片上燒出一個洞。

瀧也輕笑出來，用半輕鬆半認真的口吻說道：「……你不可以愛上我母親喔。」

擺在他腿上的相簿掉落在地，抗議似的發出『碰』的一聲。泛黃的照片宛如落葉飄落，覆蓋了封面上的兩人，雷猛然站起來，這動作嚇到了瀧也，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

瀧也驚訝地望著雷的反應過度，後者則是不管了相簿怎麼樣，緊握的拳頭似乎是要克制著什麼而微微顫抖，指夾深深紮入蒼白的皮膚。雷與他擦身而過，默默地低著頭，額前過長的瀏海遮住了他的表情。

「有戀母情結的小鬼。」他垂著眼，連看也不看他的，低喃道。

「我死也不會喜歡那背叛我們的女人。」口吻低沉憤怒，雷走出門外，一手緊緊地握住胸前的汗衫，抓出一道道醒目的皺痕。

（完）

+ 後記 +
請注意，這兩隻在這篇裡面真的什麼都沒有喔ˇ(巴

嗯嗯如果有人猜得出那女人跟雷是什麼關係，我就請他吃麥當勞(誤口
其實本沒想到要寫的這麼清楚，不過太過模糊又沒有那種味道
所以呢，嗯就這樣啦(巴
越來越覺得我寫的東西很詭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