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不知道那傢伙是怎麼看出自己生病的。
今早被鬧鐘叫醒的他感到頭有點暈,眼睛也花了比平日長一點的時間適應環境。他摸了摸臉,發現溫度比平常高了那麼一點點點。對,就那麼一點點,沒有臉紅也沒有頭痛,更沒有所謂的嘔吐感,只不過身子弱了一點點,但他並不認為這樣會造成上學的問題。他向來是個不為小事而請假的大學生。
越野開始平日作息,先去廁所盥洗,穿上昨晚準備好的便服,接著處理今早兩人的早餐。一切一切是如此的正常,直到鷲尾出現在他視線裡,用著不知哪來的力氣把他拖回床上,口氣極差的對他說:「阿輝,你生病了。」
越野不滿地掙扎,雙手雙腳被制止活動的他只能怒視著對方。鷲尾的手指牢牢捉緊他的肩膀,越野不禁吃痛的悶哼一聲,這時少年才放鬆力道,眼神中滿是不容反駁。
「阿輝,不可以亂動,我馬上回來!」
越野呆滯地望著少年離開的背影,被他那駭人的氣勢給嚇壞了而無法動彈。
鷲尾花了一些時間才回到房間,一手拿著自己的早餐,另一手拿著量體溫的細長白機器。他可說是用命令式的口氣對越野說:「夾著它。」
「我又沒生病幹嘛大驚小怪成這樣……」
越野撇撇嘴,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孩子命令使他皺起眉。但臉上雖寫滿了不爽,嘴裡不停的碎碎唸,他還是乖乖的照鷲尾的話去做。早上準備好的蛋餅發出香蔥的味道,房間裡只有刀叉敲打盤面的聲音,混著兩人平靜的呼吸聲。
「37度半……」鷲尾吃完後,盤子留在書桌上,凝視著手中的體溫器上的數字。
「你看吧,才這樣而已。沒事發什麼神經。我要出門,上課要遲到了。」聳聳肩說完後,作勢要起身,卻又被鷲尾壓回床上。毫無準備下的他被撞得頭昏腦脹,痛得不禁唉唉叫。「你幹嘛啦!」越野惡狠地瞪著臉色不比他難看的少年。
「不可以!給我睡覺!」
「才37度半又沒發燒!」
「都快發燒的人還叫什麼!」
「鷲尾拓真你不要太過分!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知道,輪不到你這個小鬼決定!」
他被狠狠地揍了一拳。腦子先是反應不過來的愣住,撇一邊的頭緩緩轉過來。越野拭去嘴角流下的血,舌頭嘗到了噁心的鐵銹味。他怒視著鷲尾,明明小他好幾歲卻在此時顯得高大成熟。少年身上散發沉重的壓迫感,那認真的神情令他惱怒的表情逐漸扭曲。
「媽的你不關心自己的身體,我可會擔心!」
撇開為了自己的任性心態而大發脾氣,鷲尾很少真的動怒。在越野的印象中,少年只不過是個除了任性還是任性的小鬼。越野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錯了,上次那不在乎差點要了他的命,鷲尾會這麼生氣也不是沒有道理。
「好。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今天請假。」越野的態度軟化,刻意壓低嗓音細聲的說。這是他最大了讓步。
「最好是,我今天可是特別請假留下來陪你。」
「咦?」
「嗯!剛剛打過去跟學校請假了,也跟老頭取消今晚的工作。」收回方才凶惡的神情,鷲尾笑顏燦爛,就只差別人揮拳在他那欠扁的臉上。一切是如此自然,好比海市蜃樓般虛幻,幾秒前噬人的氣息早已不見蹤影,留下的是偷了糖果的小孩在那吃吃的笑。
「等、等──」
「所以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聲音聽起來頗愉悅,尾音還帶著上揚。
越野盯著他看,看著那與平常一樣的欠揍笑容,看著那笑容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他搖搖頭,準備脫出口的咒罵全都吞回肚子裡。
(完)
+ 後記 +
很不認真在寫,就生出了這篇很不認真的文(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