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ento Mori

註：由於這是在打他們的文章前寫的，因此設定、個性方面可能會與正文偏離點。



《Happy Halloween! 之朱雀篇》


傳說每年的十月三十一日，鬼門開放，地獄中的妖魔鬼怪，就跑到人住的地方騷擾。但是如果在自己的家們前，裝上魔鬼形狀的飾物，魔鬼就會視為是自己的同類，就不會騷擾這家人了。

而這些傳說，也使一些頑皮搗蛋的兒童，在那天晚上化裝成妖魔，去拍朋友的門嚇人，但這舉動人人皆知，從此成為風氣，使本來恐怖的鬼節變成歡樂的萬聖節。



美國。十月三十日。夜晚。

在舊金山最貧窮的市區裡，田德隆的街道依然是像平日，熱鬧不已。無家可歸的乞丐一看到人經過，不忘了要在他們身上討來一些錢來養活自己，吸毒的年輕人在陰暗的角落與人做交易，穿著性感的女郎在街頭上招客，滿身酒味的醉漢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口水流的滿地都是。

這裡是犯罪的溫床，不管一年當中的何時何日，總是如此的混亂。

夜晚的燈光閃爍著，一名男孩在街頭上奔跑，如同背熟了此地的路線，他的身影敏捷的在人群中穿梭，一下左轉一下右轉，不一會就到達一座棄樓前。黑暗中，只有少許的燈光透過玻璃照著空地，像是隨時都會倒閉，秋風一吹過，就會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

他四處張望，確認沒有人後，才安心的進入那破舊的建築物。

「埃里克報到！」他往裡頭大喊。

「埃里克！這麼晚了你跑到哪去？」有人探出頭，是個看似與埃里克同年的男孩，他滿臉怨氣，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亞雷克斯找你找好久，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嘛對不起嘛！」嘴上雖是在道歉，但用看也知道，埃里克根本一點誠心也沒有。

對方白他一眼，嘴裡不知在唸些什麼，不斷的搖頭嘆氣。埃里克滿臉陪笑，習慣性的搔搔後腦杓，用著不大不小，卻足夠讓人感到欠扁的音調說：「裘，你越來越像常去candy酒吧的阿諾阿公喔！」

「我也覺得你變得越來越欠打喔，親愛的多嘴大王！」他瞪埃里克一眼，後者無所謂的聳聳肩，嘻皮笑臉的模樣，更是讓裘氣的想打人。但男孩懶得理他，與埃里克生活那麼多年，裘可是非常了解他的個性。
裘推開一道木門，立即引起裡頭人的注意。地面上舖滿床墊，中間只多出一條通道讓人通過。成群的小孩坐在上面，覆蓋著溫暖的棉被，茫然的與裘對望。

「啊……裘大哥……」他們像一群被抓包的小孩一樣，驚訝的張著大眼，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就知道……」裘嘀咕道，皺著眉頭，「你們不是應該睡了嗎？」

「呃……這個嘛……」

不滿於孩子們的回答，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正要繼續追問時，卻被身後的人給打斷。

「裘，別那麼兇嘛！真看不出來你跟我同年紀呢！」埃里克爽快的嗓子回盪在房間內，緊接著，他的身影出現在裘身旁，手靠在裘的肩膀上，毫不客氣的半趴在他身上。

埃里克對大家比個手勢，眨著右眼。「嗨！我回來嚕！」

「埃里克哥？」

「埃里克哥回來了！」

「埃里克哥，你這次又從法郎西斯叔叔那聽到什麼新故事？」

孩子們你一言我一句，興奮的從自己的位置上爬起，圍繞著已離開裘，走入房間的埃里克。男孩露出大大的笑容，完全無視於站在門那裡的火山。

「埃里克……」裘危險的警告他。

「好啦好啦！」被命名的人不在乎的揮揮手，對四周的小孩們說道：「我告訴你們一個新消息，但是聽完後要乖乖去睡喔！」

「是！」他們用力的點點頭，不一會就爬回自己的睡位，趴在床墊上連連屏氣斂息，不敢作聲。

「你們知道明天幾號嗎？」埃里克問道，露出神秘的微笑。

「我知道我知道！是十月三十一號！」其中一個女孩眨著大眼，自豪的回答他的問題。

「嗯！很好，梵妮莎。但妳十月三十一號有什麼特別嗎？」

「喔喔！是聖誕老公公送禮物的日子嗎？！」另一個看起來才七歲的男孩搶著回答，臉上充滿的興奮。裘不自覺的翻了個大白眼，不耐煩的瞪著埃里克。

感受到背後的炎熱視線，埃里克知道時間不早了，卻從容不迫的舉起他的手，食指在面前左晃右晃，「錯！錯！錯！是萬聖節！」

長期住在貧窮區裡，從未受到普通人該有的待遇，自然對『萬聖節』這個字辭感到陌生。他們好奇的眨眨眼，每個人都露出全神貫注的神情，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埃里克繼續道：「萬聖節啊，就像小朋友的節日。當這天夜幕來臨，小朋友就穿上五顏六色的衣服，戴上千奇百怪的面具，到鄰居家門前，威嚇般地喊著「Trick or Treat」，那些人就會立即送給他們好吃的糖果、餅乾還有巧克力。而且啊───」

「我說，埃里克，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啦？」某個他熟悉不過的聲音打斷他的話。埃里克愣在原地，僵硬的轉過頭來，正好與他們的首領面對著面。

他傻笑，習慣性的搔搔頭，對亞雷克斯點點頭。「喲！亞雷克斯，晚安啊！」

「你也知道說晚安啊？欠扁的傢伙。」亞雷克斯皮笑肉不笑，一轉身，對大家命令道：「好了你們，已經不早了快點去睡。」

「啊～～～可是……」

「你們也聽到首領說的話！快去睡吧！我下次再講給你們聽。」

四周響起孩子們的埋怨聲，但他們知道亞雷克斯的話是無法反駁，於是很快的他們都縮入溫暖的棉被裡，沒多久就聽得到悶悶的晚安聲，其他三人也退出房間，輕輕的關上門，使唯一一道光線消失在漆黑的空間裡。

就算如此，還沒入睡的孩子們仍然能聽到，隔著門外的埃里克，正狠狠的被裘吼罵道。

■

在紅燈綠酒的市區中，商店的招牌照亮了整條路，拍賣毒品的人躲在角落與人交談，穿的極度性感的女人一看到獵物，也不管是醜帥老小，立刻走過去與他搭訕，希望能找到今晚會包她的客人。成人商店、電影院有不少人光臨，剛從酒吧出來的男人滿臉醉意，走路東倒西歪，像是隨時就會睡倒在路面上。

就算今天萬聖節，田德隆市區依然過著一如往常的生活，沒有因此而改變什麼。

安娜獨自走在夜晚的街道上，縮著脖子，緊緊的抓著身上的衣裝。寒風經過女孩的身子，吹得她頭上的兔耳不斷震動。那是她在酒吧附近的垃圾桶裡檢來的。安娜不禁伸出手，扶正了她的頭飾，以免下一陣冷風會吹走她的兔耳朵。

安娜疲憊的拖著腳步，走向了一間不起眼的小公寓。如此寒冷的天氣，令她蒼白的臉蛋浮上一層緋紅，她吹著雙手好取暖，到了第一家門前，墊著腳困難的按了幾下門鈴。

沒多久，有人回答她。安娜小小的身影被一位巨大的醉漢遮蓋住，他用著半瞇的褐眼盯著女孩看，上下打量著她。男人打著隔，兩手靠在門檻上，保護性的把入口給擋住。

「幹什麼？！」他不客氣的問道，酒味立即從他口中散出。

安娜怯怯的提起她手中破舊的籃子，用著極度小聲的音調回道：「要、要請客還、還是要、要搗蛋？」

大概是太過於小聲，男人勾起小指，挖著耳朵，用著粗獷的嗓子說：「啥？！我沒聽懂！」

男人又打了隔，濃重的啤酒味燻的安娜很想吐。望著不講話的女孩，男人最終還是失去耐性，對她又吼叫道：「妳沒事就快滾！老子還要回去喝酒！沒時間鳥妳這個小妞！」

他用著極度卑劣的眼神瞪安娜一眼，粗魯的關上門，把她嚇得發不出聲音來，整個人愣在原處，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待她恢復時，女孩失望的垂下頭，望著空無一物的籃子。

她學著埃里克所說的話，講著萬聖節該問的問題，挨家挨戶的要著糖果；幾小時的努力，換來的卻是什麼也沒有。

「再不回去會被亞雷克斯罵的……」雖然安娜想吃糖果，但畢竟亞雷克斯訓人時比什麼還可怕，她還是決定放棄了『萬聖節的遊行』。

「或許會有萬聖老公公送糖果給我吃。」女孩單純的想。

她順著回家的路線走，一個街道接一個街道的繞過，直到快到終點時，她撞上一道肉牆，跌倒在地。安娜疼的摸著鼻子，反射性的抬起頭來，望見一位身穿披風，與夜晚幾乎行成一體的人。由於背對著他（她？），安娜未能看清楚對方的面貌，只是由他（她？）的身高來猜測，他（她？）大概是個男人。

安娜拍拍身上的灰塵，緩緩的爬起來。對方似乎對於她的魯莽動作不在意，像個石雕般挺直身子，整個過程中都沒有講半句話。

基於禮貌，安娜怯怯的對他道歉：「對、對不起……」

男人稍微轉過頭來，一雙鮮豔的紅眸直直對上安娜小小的臉蛋。披風遮蓋住他一大半臉，安娜發覺男人有著極深的黑眼圈，以及異常蒼白的皮膚。她害怕的發著抖，不自覺的往後退一步，卻在此時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的傳入女孩的耳裡：

「妳看起來很可口……」

「嗚……」她幾乎快哭出來，但男人並沒有因此而放過她，反而迅速的轉過身，用著放大十倍的臉孔，面對著她。安娜這次看清了對方的面貌，才發覺站在她面前的並不是男人，而是個高大的女人。她張著大嘴，一雙尖銳的小牙清清楚楚的映入安娜的眼裡，蒼白的皮膚配上鮮紅的大眼，更是在黑暗中顯得特別可怕。

「就讓我喝妳的鮮血吧！」

「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悽慘的尖叫聲，穿破了寧靜的夜晚。

■

「拜託妳別這樣好不好？安娜都被妳嚇壞了妳知不知道？」亞雷克斯白了女子一眼，很無奈的搖搖頭，探了口氣。「多久沒見面，妳怎麼還沒改掉愛捉弄人的個性？」

安娜躲在少年的身後，有時會好奇的探出頭來，但大多時間都是拿著亞雷克斯當擋箭盾對抗女子。

亞雷克斯被她扯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輕聲對女孩解釋，只可惜女子的打扮怪到，連安娜聽了後都會不信任的偷看她一眼。

相對於他的無奈，埃里克倒是很興奮的在女子身旁打繞，邊吹著口哨邊稱讚道：「好棒的打扮啊！可以幫我做一份嗎？」

「埃里克！」裘狠狠的瞪他一眼。

「裘，你這樣真的會很快就變老喔！」埃里克嘻皮笑臉的回答，直到他被裘揍了一拳，才乖乖的收回笑容，閉上了嘴。

「呵呵！別這樣嘛！難得來一趟，不玩玩那怎麼行呢？」瑪德琳俏皮的眨眨眼，一臉無辜的說道。她轉向埃里克，偷偷的對他說：「待會我把這套送給你。」

無視於埃里克的歡呼，瑪德琳四處張望著，不經意的說道：「我多久沒回來了，你們這裡倒是變得蠻不錯的。」

「那還不是要感謝妳？都是妳提供的錢，這裡怎麼不會好起來？」亞雷克斯突然想到什麼，滿臉疑惑的望著她。「不過妳該不會偷跑來的吧？妳的新父母不是不准妳回來這嗎？」

「唉啊！真糟糕！被你發現了！」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瑪德琳那毫不在乎的模樣，卻讓人感受不到任何做錯事的感覺。

亞雷克斯翻了翻白眼，對於瑪德琳的態度感到很頭痛。當事人一點也不緊張，局外人倒是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瑪琪，妳還是回去好了。不然被發現了，我們－－－」

「別這麼無情嘛！虧我還特地帶來萬聖節的糖果給你們吃耶！」瑪德琳立即打斷了亞雷克斯的話，因為她知道接下來是沒完沒了的碎碎唸。

躲在少年身後的安娜一聽到『萬聖節的糖果』，緩緩的從她的位置走出來。

一雙子夜般的貓眼直直盯著她，安娜緊抓著亞雷克斯的衣角，面對著笑的異常燦爛的瑪德琳，她只敢看不敢出聲。瑪德琳臉上的化妝還沒卸下，因此半小時前的那段記憶，還是留在她腦海裡揮散不去。

更糟的是，瑪德琳並沒有收回她的隱形眼鏡，一般人不該有血紅色的眼眸，再加上還留著假血的嘴唇，更是令女孩害怕的不敢靠近。

瑪德琳見狀，也不介意。她打開了提在手中的超級大袋子，攤開來，立即使女孩睜著大眼，不可置信的望著裡面的東西。

「糖果耶！」

「嗯！而且是通通給你們的！」瑪德琳把袋子塞給了亞雷克斯，笑著說。「還有你們啊，別躲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爬起來偷聽。」她對四周的小孩們叫道。

不一會，所有躲在角落、門外的小孩子通通聚集起來，滿心歡喜的圍繞著亞雷克斯。少年連忙把袋子舉的高高，以免被人搶走。幾個小孩笨拙跳躍，試圖能至少碰到袋子的邊緣，好扯破它。幸好亞雷克斯有著德國人的血統，個子高的基因在此時發揮了它的能力。

「夠了！別搶了！」亞雷克斯無奈的說道。在說話的同時，他差點被那群小鬼給推倒。

「是啊是啊，瑪琪大姐那麼有錢，怎麼有可能只帶那麼一點點的東西嘛～」埃里克在旁不經意的瞄她一眼，雙手插在口袋裡，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那欠扁的微笑，更是讓亞雷克斯很想撕爛他的臉。

「你還真了解我呢，埃里克。剩下的的確是留在旅館。」瑪德琳用力拍拍男孩的頭，對於亞雷克斯的可憐模樣，她完全無動於衷。

瑪德琳在其他人沒注意到的同時，把安娜扯出圈外。她左顧右盼，確認沒有小孩看到後，才從身上翻出一個巨大的棒棒糖，遞給了小女孩。瑪德琳柔和的摸摸她的臉，面對著安娜臉上的疑惑，她露出親切的微笑，說道：「至於妳，小安娜。為了補賞剛剛嚇到妳，我這個就送給妳吧ˇ」

安娜盯著她手裡的糖果，漸漸的，她像是被感染到，也跟著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萬聖老公公或許不存在，但是只要有萬聖大姐姐，她一樣會很高興。



~END~


+ 後記 +

還是決定整篇貼上來算了（攤手）

為什麼會這麼長，這全是謎（汗）
這真的是超過我的預算，而不是因為私心問題=A=”
（我本來預算兩千多字，居然暴增兩倍OTZ）

不過整個故事裡，瑪德琳根本就沒什麼戲場可言（炸）
可是除了整人以外，我實在想像不出她寫出什麼萬聖節賀文（踢飛）

其實裡頭我蠻喜歡埃里克ˊˇ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