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小時的冒險

        詳情待補,總之我到費城一天了。

  換美國SIM卡,所以手機無效,可以丟我或怎樣領新號碼打長途找我聊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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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0

  我真的有打算寫,但是連上四天,我的體力就被榨乾了。

  明天開始要連五的我,能順利活著嗎?

  所以我只寫了一句,只寫了一句,當然什麼都不沒展開,哇哈哈哈哈哈。

  有人說志在參加不在得獎......,但是我連作品都交不出去呀呀呀呀orz

  

snowlack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他在躲他。

石迅看著呆坐在自個兒床前的梅鳳殊,嘴角不悅的抿了抿,隨手將喝完的湯藥擱在床旁的小几上後,便定定的望著兀自發呆的梅鳳殊。

並不是說梅鳳殊就此躲他或不理會他,而是他倆之間的距離突然變得好遙遠,甚至連朋友的邊都快要搆不著。雖然梅鳳殊依舊會來為他送些湯藥及食物,也會來陪他嗑牙聊天,但那股瀰漫在兩人之間的親暱感卻不若以往,好似他倆只是個泛泛之交的陌生人。

更甚者,梅鳳殊來找他的時刻,多半不是坐在他房裡發呆,就是小心翼翼的你問我答,彷彿深怕自己說錯話好引他誤會似地,讓兩人之前的情勢更顯尷尬,也教石迅的脾氣開始毛躁起來。

「啊……你藥喝完了是嗎,那我拿出去。」回過神來的梅鳳殊伸手欲拿藥碗,卻遭石迅大掌擒住,梅鳳殊抬起訝異的眼看向石迅,但眸子裡閃過的一絲惶然卻只讓石迅心頭更火,憋了許久的話也不由得衝口而出。

「我前天所說的話真讓你如此困擾嗎!」

「啊……」梅鳳殊的嘴微張,發出個單音後又抿上,臉上又出現那抹彷彿神遊九重天般的神色。

「莫非是我會錯意,其實你對我並未有心,也並未有情,那天你之所以割下右手袍袖也純粹只是想耍弄我,看我笑話是嗎!」石迅猙獰的咬著牙,不敢相信自己滿腔熱情竟會換來一場笑話,只見他握著梅鳳殊的手更緊,周身迸發的氣勢像是要灼傷人般,濃烈的讓梅鳳殊渙散的雙眸逐漸集中,定定的凝望著石迅憤怒又帶著痛苦的臉。

「我沒打算看你笑話。」梅鳳殊看著石迅難得在自己面前發怒的臉,墨黑的眸裡閃過一絲動搖。
石迅張口欲言,但看著梅鳳殊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石迅選擇閉嘴忍耐,等著看他打算說些什麼。

「……為兄很感謝你的心意,在此之前,為兄只把你當作是家人,是朋友,之所以割袍斷袖,全是怕動到你的傷口,加重你的傷勢所致;我對你有心,但並非有情,為兄不清楚是哪裡誤導了你,所以這是我的錯,真是對不住。」看著石迅一副受到打擊的模樣,梅鳳殊傷腦筋的搔搔頭,眼睛又開始四處游移了起來,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逃避,讓不敢置信的石迅一把抓住梅鳳殊的兩條臂膀,恨不得大力的搖晃他,好教他收回剛才說的話。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我自以為是,自作多情嗎?」石迅慘白著臉,心口一股鬱悶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連帶牽動他淤積體內的內傷,一股帶著血腥的甜味漸漸在他口中漫開。

他一生難得動情,一動情卻落得如此悲慘下場,這上天也對他未免太過殘忍,太過不公了!

「這……」梅鳳殊為難的看了石迅一眼,又緩緩移開,這其中的含意讓石迅明白了,石迅悲愴地低笑出聲,也讓他口中的腥甜再也積壓不下,隨著笑聲緩緩流出嘴角。

「呵呵,這真是我石迅一生中,最大的一場笑話,呵呵呵,對不住,讓梅兄你困擾了,呵呵呵呵……」石迅放開梅鳳殊,掩著臉低笑著,沒想到才短短兩天,自己竟然就對梅鳳殊傾盡了一生的情意,如今獲得此下場……叫他又該如何自處呢?

石迅邊笑邊咳,笑聲中帶著多少的痛楚只有他知道,而練武之人最忌心緒過度浮動,這場打擊讓石迅體內的氣血翻騰,五臟扭攪,唇角的血絲也愈流愈快,漸漸染紅了衣襟,也讓被石迅的笑聲訝地回過神來的梅鳳殊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怎麼在流血!」梅鳳殊欲上前察看石迅的傷勢,但卻叫石迅一把推開,彷彿連碰都不願讓他碰到。

「別碰我!如果不想再讓我誤會的話就別碰我!」石迅憤怒的低吼,搖搖欲墜的身子看起來彷彿因氣血攻心而導致走火入魔,但石迅不在乎,事已至此,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該死的,你這傢伙一定得這麼極端嗎!」見石迅這副自暴自棄的模樣,好脾氣的梅鳳殊也不禁動了氣,只見他一個箭步衝至石迅床前,揚指點了他周身大穴,先止住他紛亂的經脈繼續亂衝,再點了他睡穴,讓想揮開梅鳳殊的石迅不甘不願的閉上眼,沉入闃黑的夢鄉。

「你這武呆,被人拒絕有這麼難受嗎!非要搞到自己走火入魔,變成個廢人你才高興是不!」梅鳳殊氣得直跺腳,不敢相信這個頑固的傢伙竟然在他面前搞自殘,真是氣煞人哪!

梅鳳殊將昏迷的石迅擺弄好盤坐的姿勢,而後扒開他的上衣,露出他精壯結實的肌理和滿身的新舊傷痕,看得梅鳳殊更是礙眼,「你啊你,難不成就不會對自己好一點嗎?非要搞得滿身像是個破布娃娃才甘願,而我呢,就活該得為你治傷養病,真是上輩子欠你的是嗎!」

梅鳳殊從內袋裡掏出幾枚金針,先快速的刺入石迅體內幾個大穴,疏通他淤塞的血脈,接著盤坐在石迅身後,徐徐調勻氣息,而後伸出雙掌,將源源不絕的溫暖內力輸進石迅的體內,為他調息和暢通經脈,即使這樣的舉動會讓自己少了些許功力,但梅鳳殊還是毫不猶豫的做了。

唉,就當自己欠他的囉!



唉……梅鳳殊發現自己嘆氣的次數愈來愈多了。

看著盤坐在床褟上調息的石迅,剛幫石迅運功療傷完的梅鳳殊不由得暗嘆口氣,然後翻身下褟,落坐在椅子上,邊嗑瓜子邊看石迅運功。

這兩天來,他每每替石迅運完功後,都會像這樣坐在一旁,邊嗑瓜子邊看石迅自個兒運功,美其名是陪伴,但其實是監督石迅有沒有按照他的指示調息療傷;因為他怕這個武呆又一時想不開,再吐次血給他看,那他可受不住。要知道,他梅鳳殊活了這麼多年頭,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他面前當場氣血攻心,走火入魔,而他還真怕自個兒的醫術不濟,要是一個弄不好,讓石迅成了廢人,那可真對不住石迅的父母親了。

「在想些什麼?」運完功的石迅滿身大汗,熱氣在他周遭形成繚繞的煙霧,也讓屬於他的陽剛氣息瀰漫整個房內,讓梅鳳殊不自在的咳了咳,然後丟了張乾淨的帕子給他。

「快把身子擦擦,免得受涼了。」雖然這房裡很溫暖,但外頭畢竟是冰天雪地,要是沒注意的話可是會著涼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接過梅鳳殊丟來的帕子,石迅立刻將身子迅淨,然後套上衣衫,也讓梅鳳殊四處飄移的眼可以集中在石迅的脖子以下,而不會失了禮數。

「為兄的在想,好險為兄的醫術還到家,內力也尚稱充沛,手上的金針也沒有因為被你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而插錯穴道,不然的話,此刻的你早成廢人,不是武功盡失就是得終生癱瘓,那為兄的就得為你把屎把尿,照顧你一輩子,想想這怎麼算都划不來啊。」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石迅啐了聲,然後起身下床為自個兒倒了杯茶,茶水已涼,看來像是已擱了好一陣子了。

「你放心,這事兒不會再有第二次,我可以保證。」石迅低頭啜飲著早已涼掉的茶,神情鎮定,不似兩天前那副為情衝動到不顧一切的模樣。

「最好是,為兄的膽子很小,禁不起嚇,要是你再來一次,我一定會先治好你,然後再廢了你武功,省得你沒事就在我面前搞什麼走火入魔的蠢事。」梅鳳殊嘟嘟嚷嚷地抱怨著,清俊的臉龐看得出來消瘦幾分,連眼窩下都出現凹陷的陰影,看得出他的確被嚇得不輕。

「要是真有那種時刻,不用你來治我,我也會自慚的自斷經脈而死,讓你連救我都來不及。」石迅邊笑邊吐出讓梅鳳殊為之毛骨聳然的話,神情自若的彷彿在聊今天的天氣是晴還是陰,一點都不像在聊與自個兒生命息息相關的大事。

「……我還是現在就廢了你武功好了。」梅鳳殊皺著眉頭看著石迅,不懂他怎麼可以將這種事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像是一點也不重要般。

「我只是在說笑,別當真。」石迅看著梅鳳殊皺著的眉頭,嘴上的笑意更深,像是很高興他會將自己的性命安危放進心裡。

「你最好是在說笑,我救了你,就是希望你能珍惜自個兒的性命,別再讓為兄的操心,要是你仍不打算珍惜,那不如讓我廢了你,省的我還得為你操煩,平白白了頭髮。」梅鳳殊正色的告誡著石迅,不知為何,他嘴上的笑意讓他看了很礙眼,像這種話題就該正經一點的說,而不是像這樣吊兒郎當的。

「我很認真,也沒在說笑,你放心,絕不會有第二次的。」看著梅鳳殊消瘦的臉龐,石迅心中情意微動;猶記得當自己從昏迷中睜開眼,看到的,正是梅鳳殊關懷又擔心的蒼白神情,當確定自個兒已經沒事時,梅鳳殊當場暈了過去,事後才知道,梅鳳殊為了救已經走火入魔的自己,整整運功療傷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粒米未食,待看到他睜開眼後才放心的暈了過去。他對自己的這份心,他石迅記下了,所以他絕不會再做出如此殘害自己的行為,因為他不想再看到梅鳳殊那蒼白的臉龐,所以,即使要壓抑自己的心意,他也會咬牙挺住,不再讓他為自個兒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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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悟到自己對梅鳳殊也有意的念頭來得又急又快,讓石迅幾乎以為這是天經地義,一直存在他骨血裡的事實,可明明自己才剛發現梅鳳殊對自己的心意,卻又為何如此輕易接受,連一絲掙扎也沒有?莫非日久生情這句話,也適用於兩個大男人?

正當石迅仔細思考起這個問題時,房間的門吱呀一聲的打開來,石迅抬眼一瞧,只見梅鳳殊端著碗藥湯,小心翼翼的步入房內,他瞧見石迅已經起身坐在床上,先是愣了下,然後拉張椅子坐在他的床榻旁。

「你醒的真快,不過既然你醒了,這碗藥湯就趕緊趁熱喝了吧,不然涼了會更苦的。」梅鳳殊討好的朝石迅涎笑著,畢竟昨兒個自己才用麻沸散放倒了他,而石迅這傢伙又偏愛記恨,要是他拿這當藉口,又要強迫自己和他比試一場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這藥是你煎的?」石迅充滿深意的眼,直勾勾的看著梅鳳殊臉上沾著的黑炭。

「不,這是我剛拜託小凳子……」

「別裝了,炭都沾到臉上了」石迅伸手抹去梅鳳殊臉上的炭灰,臉上的笑意溫柔醉人,溫柔到讓梅鳳殊不禁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不懂他這般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又是為何。

「臉上有炭?」梅鳳殊呆呆的看著石迅,又看向他姆指上的炭灰……啊,這大概是他去灶房察看藥盅的火候時所沾到的。

梅鳳殊抬手欲用袖子抹臉,但觸及臉頰的不是布帛,而是柔軟的肌膚,他呆呆的看了看自己光裸的右手臂膀,這才想起右手的袖子早讓自己給割了。

石迅的目光也隨著梅鳳殊一塊望向他的右手,那白皙的肌膚上冒著因寒冷而粒粒浮起的疙瘩,想必是他為了替自己煎藥,連衣服也沒來不及換,才會讓他自己受了寒。

「藥給我。」石迅搶過梅鳳殊手裡的藥碗,咕嚕地大口喝下,那苦極了的藥汁在他的心裡泛起了甜意,甜得他不禁揚起了嘴角。

看著石迅臉上的笑意,梅鳳殊不禁懷疑起自己剛才抓的藥材裡是不是誤將黃連當成甘草,還是小凳子在煎藥時偷丟了把糖進去,才會讓石迅嚐不到苦味,還笑得和嚐到了蜜一樣。

愈想愈困惑,梅鳳殊接過石迅喝完的藥碗,舔了舔藥碗的邊緣,看是不是自己真放錯了藥材,結果才伸出的舌尖一沾到碗裡藥汁,那股苦到幾乎讓舌尖麻痺的藥味立刻讓梅鳳殊後悔到差點噴淚。

嗚!好苦!原來小凳子沒有偷放糖,自己也沒抓錯藥,而是石迅的舌頭壞掉了,才會錯把苦當甜,喝的這般津津有味。

看著梅鳳殊因舔了藥汁,而苦到皺起眉頭的模樣,石迅訝異的眉眼逐漸放柔了起來。沒想到梅鳳殊竟不畏苦,肯親身為他嚐藥,這番心意他石迅收下了!他從沒想到這世間竟然有人肯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那麼,世俗的觀念算什麼,他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他們一同生活在這幽靜的梅嶺峰上,何必在乎世俗的道德呢,他們只要有彼此就夠了!

看著石迅突然變得熾熱的目光,梅鳳殊不禁下意識搓揉著光裸的右臂,因為小凳子怕他又毀了另一件衣服,所以不准他更換,說他如果要再割袖子的話,就割對稱點,把左手的袖子也割掉,這樣他就不用補衣服,直接把儒衫改成無袖的罩衫即可,省得多費功夫。

可是,現在外頭在下雪耶,這麼冷的天,僕人還讓主子這樣受凍……好像不太對吧?

但他又不敢反抗小凳子,因為要是小凳子真生氣的話,那往後就沒人肯為他補衣煮飯,灑掃兼清理茅廁了。

唉,梅鳳殊深深嘆了口氣,雙肩可憐的垂了下來;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真沒用,什麼都得倚靠小凳子,洗衣要找小凳子,煮飯要找小凳子,下山採買也要找小凳子,要幹什麼做什麼都得要找小凳子!誰叫這小凳子實在太能幹,能幹到自己都被他給慣壞,養成了廢人啦。果然古聖先賢說得好,百無一用是書生,所以,他這個小儒生沒用是正常的,因為有小凳子就夠了。

「怎麼了,嘆什麼大氣?」石迅關懷的想起身為梅鳳殊披件衣裳,但胸口的疼痛又讓他坐回床上,額角也泌出冷汗。

「哎哎哎,別起身呀!我好不容易才幫你包紮好,你傷得這麼重,那刀再深一些些就能傷及肺腑,你還硬挺著身子扛那些重物上山,存心是讓為兄的過意不去啊!」將手裡的藥碗放至小几上後,梅鳳殊趕緊阻止欲起身下床的石迅,這傢伙傷得這般重,起碼有三五天得躺在床上休養呢。

「你不需要在意,這是我自願的,比起身上這些小傷,我反倒怕你餓死在這荒山野嶺裡,這樣我就永遠都贏不了你了。」

「還想再打?嘖!早知道我藥就下重一點,讓你連床都下不了。」梅鳳殊嘴裡咕噥著,但這咕噥聲實在太大,讓靠坐在床頭的石迅不禁揚起了眉,

「我就覺得這傷疼得古怪,敢情你真動了手腳?」

梅鳳殊斜睨了石迅一眼,那模樣看石迅眼中,似瞋又似怪,像極了小女兒撒嬌嗔怪的表情,讓石迅心中一動,差點伸出手去撫上梅鳳殊那白淨的臉兒。

「是啊,我是動了手腳,也不想想你身上傷的多重,外傷內傷兼有之,我只好先運氣推拿,將體內氣瘀之處推散,再施之膏藥,而你身上那些破口,我在敷料上添了生肌的藥草,這樣能讓你的傷好的快些,只不過唯一的壞處就是疼了些,但兩相比較之下,我想你應該不會反對我藥下得重些才對。」

「所以連藥都特別苦?」他還以為那苦到麻舌的藥是他特意整他用的。

「是呀,濃縮的嘛,良藥一定苦口,濃縮的自然就更苦了些。」那些藥裡可是添加了許多外人求也求不到的仙草靈藥,反正梅嶺峰上多的是,他也就不吝於使用了。

「你對我真是有心。」石迅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緊握著的袖子,梅鳳殊大概還沒發現他的袖子在自己手上,所以不知自己已經發現他的情意,而這番情深意重,他石迅確實的接受到了,所以,他下了決定。

「那是當然的,誰叫……」誰叫他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故人,也是唯二的家人啊,但梅鳳殊還來不及說完就被打斷了。

「匕首給我。」

「啊?」還要打呀?虧自己好心照料,難不成這傢伙真是武呆一個?

看到梅鳳殊訝異大張的眼和嘴,石迅笑了,「我沒要和你比試,先把匕首給我。」

最好是真的別再來了,梅鳳殊在心裡嘟嚷著,但還是將小几上的匕首交給了石迅。

石迅接過匕首,默默的思考了會兒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而後,他拿出右手緊握的袖子,誠摯的看著當場呆住的梅鳳殊,緩緩說道:「梅兄,今日你為我斷袖,這份情感我絕不或忘,而我石迅也在此對天地立誓,從今爾後,我手上的刀刃絕不朝向你,今生今世,石迅的身邊將只有梅鳳殊一人,你給我多少情感,我就回以多少熱情,絕不背棄。」石迅當著張口結舌的梅鳳殊面前,堅決的拿起匕首。

「石迅心意,無以為證,今以斷刀表明心意,如有背離,願遭天打雷劈,受盡烈火之苦,望天地共證。」

石迅曲指朝刀面一彈,鏘的一聲,鋒利的匕首應聲而斷,讓呆住的梅鳳殊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這這這……」誤會啊!誰來告訴這個笨到無可救藥的呆子這只是個誤會啊!是誤會啊啊啊啊……

「鳳殊,你對我的情深意重,我無以為報,但求今生不離不棄,世俗的觀念我也不看在眼底,待我傷好,下山處理完一些事物後,我就會待在你身邊,永不離開。」表明心意後,石迅也不再和梅鳳殊稱兄道弟,而是直接喚起姓名,增添了兩人之間的親密感。

「我我我……」欲哭無淚的梅鳳殊只能點點頭,硬從口中擠出幾句話:「我去端碗肉粥來給你吃,你好好休息!」說完便搶走石迅手上的刀柄和斷刃,飛也似地逃離了房間,讓石迅呆了會兒笑出聲來。

「沒想到鳳殊也會如此害羞,我還以為他只是個書呆子呢。」

石迅躺回床上,一股從未有過的寬心舒適感頓時漾滿周身,這才讓石迅驚覺到,原來自己早已將心繫在梅鳳殊身上,而今天一番告白總算是解下他心頭重擔;從此刻起,他的心將有了歸宿,不再漂流,不再無依,而這輩子,他將和梅鳳殊繫在一塊,即使沒有子嗣相伴,但有彼此便已足夠,便已足夠了啊……石迅含著笑,才閉上眼就墜入夢鄉,香甜睡去。


「開……開什麼玩笑……」一出廂房,梅鳳殊立刻跌坐在地,望著手裡的斷刀不住低聲碎碎念著。

「上天是給我開了什麼大玩笑啊,我只當他是親人,只當他是朋友啊!從來沒想過要當情人啊,我也沒打算要一個大男人當情人啊!」就算他沒打算娶妻,但也不想要一塊石頭當伴侶呀!那麼那個傢伙是在誤會些什麼?難不成,就因為他割了隻袖子,就以為自己有斷袖之癖?所以這一切……就只為了一隻袖子?

天啊!地啊!梅鳳殊捶胸頓足,只差沒滿地打滾。

他怎麼這麼蠢,怎麼這麼笨啊!早知如此,踹也要把那顆笨石頭給踹下床,就算傷口裂了,骨頭斷了,他也該把自己的袖子給抽回來,沒事好心割什麼袖啊他,白痴啊!

那現在該怎麼辦?丟下那顆笨石頭逃跑嗎?

不,不行,那顆石頭可是很守信用的,要是他逃跑,他一定會追著他,直到找著他為止,那樣太痛苦了,他可不想一輩子都在逃難;再說,他都已經逃到這座梅嶺峰上來了,還能逃去哪兒呢?

況且,他的耳裡還環繞著適才石迅立下的誓言,不離不棄這句話……很重、很重啊,重到他的步伐根本邁不出去,根本無法逃離啊。

古聖先賢曾經說過,人的語言是有重量的,不到必要,千萬別輕易發誓,不然就得一輩子扛著這個重量直到老死。以前他對這句話只是理解了半分,現在,他懂了,因為石迅的誓言壓得他好重好重,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彷彿給他拷上了枷鎖,一輩子都得拷在那顆石頭的身邊了。

那麼,他現在該怎麼辦?

梅鳳殊癱坐在地上看著那柄斷刀,靜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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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石迅的困惑並沒有維持太久,雪地裡傳來的兵器交擊聲很快就喚回了他的注意力, 當他發現箭羽不再如初時一般如雨落下後,他立刻抓起了放在一旁的扁擔就要衝出去。不管剛才那個書呆子說什麼,一人難敵四拳,這麼多的盜匪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應付的,他得出去幫忙才行。

但石迅很快的了解到,自己剛才的顧慮都是不必要的。

他的眼膠著在外袍未繫的梅鳳殊上,只見他衣袂翩翩,一個翻身,一個躍起,飛舞的白色外袍就像花瓣一般優雅地在他身上翻飛著,彷彿天仙下凡,彷彿武神降世,就這樣牢牢佔據他的眼,讓他連眨眼都忘了。

梅鳳殊抽出未繫的腰帶,以氣化勁,讓濡濕的腰帶化成了堅硬的利刃,先是打落了不斷射下的箭雨,接著他長髮一甩,髮尾滴下的水珠頓時凝成了冰珠,疾射向竹籬外準備闖入的盜賊,只聽得哎呀數聲,雪地上立時多了四五個有著血窟窿的屍體;但這還不夠,為免再次遭惹麻煩的梅鳳殊足尖一點,靈巧的身形頓時躍上空中,然後落在大批盜賊的中間,笑意吟吟的開口道: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古聖先賢的話我們要聽,因為那些個全都是人生的教訓,不聽的話會受報應的。」話語一落,梅鳳殊手上的腰帶立時化做長鞭,掃向眾人,只見那腰帶軟如鞭,疾如風,利如刃,所到之處全濺起血沫,讓潔白的雪地染成一片刺目的鮮紅。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二十餘名的盜賊全數殲滅,一個不留,梅鳳殊沒留下任何活口,甚至連讓人哀求饒命的機會都沒;見血封喉,斬立決,省得還要浪費自己耳朵去聽那些哭求聲,因為他知道,任何時候的心軟,都會帶來日後無窮盡的困擾。所以既然要殺,就要殺個徹底,不然就別殺,這就是梅鳳殊的原則,他可是很聽古聖先賢的話的。

「你……」石迅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儘管知道自己抓著扁擔站在雪地裡的模樣有點蠢,但他還是無法移動分毫,因為眼前的景像實在太過驚人了!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會武!」

他還以為梅鳳殊只是一個平凡的窮酸小儒生,所以在危急存亡的關頭,自己才會一心只想護著他,寧願失去性命,也要保住這傢伙的一條小命,好償還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可沒想到……自己反倒又給他救了啊。

「我沒說不會呀,再說,你根本就沒問過我。」梅鳳殊眨巴著眼,看起來好生無辜,可是剛瞧過他大展身手的石迅並沒有被梅鳳殊的無辜貌給唬住,只見他皺著眉峰,臉色臭得跟塊石頭一樣。

「這不是問不問的問題吧,如果你會武,幹嘛還需要我雞婆!柴你可以自己劈,水你可以自個扛,有匪人上門時你可以自己擋,那還要我做啥!你……你……你在做什麼?」石迅的數落聲再次腰折,因為他看到梅鳳殊突然蹲下身來,雙手耙抓著地面,像是在找尋著什麼。

「石迅啊……」

「啊?」不懂梅鳳殊口中那抹帶點渴求又帶點垂涎的語氣從何而來,石迅只能呆呆的看著梅鳳殊徐徐轉過身,手中捧著一大把白淨的雪,眨巴眨巴的望著他。

「你想,這雪有沒有女兒紅的滋味呢?」

呵呵呵,石迅低聲笑著,每每想到五年前的那個場景,他都會忍不住低笑出聲,因為他從來沒想到有人能嗜酒如此,連倒在雪地裡的都不放過;不過當時的自己可是氣炸了,只差沒把地上的雪全鏟到溫泉裡融了,好發發心頭的悶氣。

不過,當他把地上的屍體全丟到後山給草草掩埋了後,他還是看不下梅鳳殊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只好幫他將那塊沾了酒的雪給挖起,融化再過濾後,換來了梅鳳殊感激涕臨的笑和小心翼翼捧著的珍惜。
他是不知道那片融掉的雪到底好不好喝,抑或是真的有著女兒紅那珍饈般的美味,但梅鳳殊珍惜的神情讓他感到滿足且愉悅,所以他讓小凳子弄了下酒的小菜,自己以茶代酒的和他喝了一晚,只為了貪看他小口小口啜飲的神情和恍惚微醺的微笑。

隔年春天,他離開了梅嶺峰,立誓要精進自身武學,但他每年都會回到梅嶺峰上,逼迫不情不願的梅鳳殊和他比武切磋,好了解自身武學到底還離他多遠。因為他想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他想在危難時可以出手相助,他想讓梅鳳殊看到自己的成長,他想成為能讓梅鳳殊安心倚靠的堅實臂膀,所以他絕不退縮,也不認輸,一定要贏過梅鳳殊才行!

石迅猛地坐起,全身上下竄過的劇烈疼痛讓他臉色微白,十指不禁扭緊了褥被。石迅皺著眉,咬牙忍住那一波波湧上的痛,包紮好的傷口竟會比沒包紮時還要痛上數倍,叫他真要懷疑梅鳳殊是在他的藥裡下了什麼,好故意整他。

待疼痛稍緩,石迅翻開被褥,不意外看到自己全身裹滿了藥膏和紗布,但就連他的小姆指也要慎重其事地包成饅頭樣,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明明只是扭到了而已啊。

本欲翻身下床的石迅突然看到了塊奇怪的布,和藏青色的床單不同,這塊布帶白,上頭還沾了紅紅綠綠的血和藥膏,但那質地卻又不像巾帕,反倒像是……衣袖?

石迅拿起那塊布料左右察看著,然後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這……是袖子?梅鳳殊為他割袖?為什麼?

一大堆的問號在石迅的腦子裡轉來轉去,轉得他差點暈了起來。

不不不,他不敢相信,但事實偏又在他的面前,但梅鳳殊豈會不知斷袖的含義,就連他這武人都懂得了,那個窮酸小儒生怎會不知!除非……一抹震驚與了然閃過石迅的眼。

是嗎?原來那傢伙一直對自己有情意囉?那些對自己的包容與微笑,都是源自於內心真實的情感囉!所以明明有高深武學的梅鳳殊才會對他屢屢退讓,不拿出真本事,所以那年他才會在雪地裡救了自己,之後的每一年都用溫暖的笑容歡迎他來訪,並細心的為他診治傷勢;就是因為自己也感受到了這份深切的情意,所以他才會每到入秋就開始盼著下雪,一有寒意就急著採買糧食,一下雪就踏上往梅嶺峰的路,原來……自己早已察覺到,並開始回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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