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舞社。婆娑漫舞

在說故事之前，需要說明的是

我一向堅持不養寵物的


理由很多，我太忙、嚴重過敏、沒錢...等等等
反正一堆各式各樣阿里阿雜的理由和藉口


每當我和別人家的貓咪相處甚歡，甚至連主人都要吃醋的時候
總會有人問我：怎麼不自己養一隻？

well，以上就是我的理由

喔當然啦，還要補充一點，我是一個平均一年搬一次家的人

總之，就是不能養也不想養
所以我以往根本不可能在路邊亂撿小動物回家的

但是
如果那天堅持減肥不吃晚餐呢？
如果我不想吃鍋貼？
如果我選擇了便宜的八方雲集而不是高檔的吃味冰花煎餃？
如果不是路口有個紅燈
如果我懶惰一點不想走路，沒要阿閃趁紅燈把機車停在路口路邊
如果車子再往前停個五公尺
如果沒有低下頭往旁邊一瞥
如果沒有對小動物的好奇和憐愛
如果不是隔壁就剛好有一間動物醫院
如果不是誤以為新家可以養小動物
如果不是我那天行為一時失常.................................

如果不是那麼多的如果

我都不會遇見這隻小貓咪
又或者，我和小貓咪的緣分，就僅止於匆匆地錯身而過，如此而已


這篇文章就是一篇廢文，連打都不要打了

但這麼多的如果都沒有發生

所以我現在在這裡，一面抽衛生紙，一面做著一件與以往習性大相逕庭的事兒

廢話了這麼多，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種種因緣際會之下，我在路邊跳下了機車後座
低下了頭往旁邊一瞥，看到一隻小小橘子貓蹲在一邊

那是一間機車行和一個公用靈堂的中間地帶
小貓就蹲在中間地帶的大香爐旁邊


小小的，縮成一團

基於對小動物的寵愛，我遠遠蹲下來看了看

「小貓咪，你的媽媽呢？」

不否認，如果這時有隻母貓衝出來對著我哈氣
實在不是我樂見的狀況
但現在回想，倘若有的話，或許還好一些吧？

就在我蹲下來的同時，小貓咪抬起頭，虛弱而小小聲地地咪了一聲
我愕然地發現，小貓的眼睛明顯出了問題
一隻眼睛白白的凸了出來
另一隻眼睛緊緊地閉著，似乎還濕濕的，一看就是生病的樣子

這下我慌了手腳，這是我頭一次近距離接觸到一隻受傷的小貓
（通常我只會遇到對著我哈氣或閃躲的小傢伙--如果只算還活著的那種）


真的是六神無主了

怎麼辦？我喃喃自語地踱來踱去
心想開始轉起一堆亂七八糟的念頭

不行，我得冷靜一下
嗯，先去買晚餐，一面走一面想

要不要管他？
（小天使大喊：你在說廢話嗎？
這是一條命耶！在你眼前等著你的一條命，！怎麼能不救？）

真的有錢救他嗎？
（心中的粗魯小天使怒吼：把餔啦！再窮也沒窮到這樣吧？）→自以為好野

放著他物競天擇讓大自然淘汰嗎？放著他物競天擇讓大自然淘汰嗎？
（小天使再度咆哮：去你的你自己是大自然嗎？）

可是我又不能養，當作沒看到好了？
（小天使開始歇斯底里地敲我的頭：他眼睛有問題，難道連你眼睛也有問題？
看到就是看到了，怎麼可以當作沒看到？）


然後，大概我的頭被小天使敲穿了吧？
等我比較冷靜的時候，阿閃已經帶著我，把小貓咪拎到獸醫院裡了



小貓咪的狀況說簡單不簡單，說複雜不複雜
按照醫生的說法，右眼球已經萎縮，左眼有點濁但可能還有救
有些貧血、太過瘦弱、跳蚤需要去除

這陣子必須打針

最後，我們先把小貓放在醫院讓醫師照料
晚點再去醫院處理後續

回到家以後，煎餃早就冷了
胡亂塞進嘴裡以後，我開始瘋狂找起各式各樣的貓中途和認養資訊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和使用相關訊息
什麼都不知道，打了一通又一通的電話
毫無例外也毫無意外，比較公開的貓中途單位都無法再接收新的貓口
而個人的貓中途資訊，則是一無所獲

不管是BBS、貓咪論壇或是其他相關網頁，各式各樣的貓咪網站
我開始拼命地找，瘋狂地註冊，焦躁地等著各網站的認證信件

一面被阿閃碎念：你當初沒把握養就不應該亂撿
一面哭著對他亂罵：難道就丟著他不管嗎？

然後又一面假裝聲音正常地跟電話另一頭通訊

好不容易，終於有個善心人士在電話裡明確地告訴我
要怎麼在貓咪論壇張貼合適的文章

一面抖著手，一面key出亂七八糟，連自己看了都搖頭的小貓資訊以後
好不容易，終於成功貼出文章

和獸醫約定的時間也已經快到
我和阿閃匆匆討論之後趕到醫院，請醫師暫時把小貓留下來
看著醫師幫小貓再點了一次眼藥水
然後被放進比較乾淨的籠子裡

在一群嫉妒和激動吠叫的貓貓狗狗環伺之下
醫師在籠子裡鋪了張吸水棉墊，並開了罐頭給小貓
（而我則在一邊齜牙咧嘴地瞪著那些貓狗：不准驚嚇小貓！！！！）

我們預付了一個星期的住宿費用
憂心忡忡地回家，繼續尋找貓中途的工作


而這一切都是昨天的事

今天的小貓咪呢？
或許一切都是我期待造成的幻覺？

他的喵喵叫，比起昨天微弱的咪咪叫，要大聲得多了
他的右眼球，雖然確定萎縮，但比較乾淨了，組織液也可以被排出

原本因為感染而腫脹的頭，也恢復成比較正常的大小
原本緊閉，需要醫生用手才能撐開的左眼，也比較可以自己睜開了
而且左眼球好像也不那麼混濁
據說對光線開始有一點點微弱的反應




但是

小貓咪...不吃東西

「他的情況不太樂觀。」醫生用保守而委婉的方式，這樣跟我說著

而作為一個醫護人員，我知道太多太多，這類話語底下的意思了

在我明確要求之下
醫生也明確地告訴我

小貓咪需要繼續打針、點藥水，盡力搶救他的左眼
餵食的部分，不得已只好採取硬灌的方式

我都知道、我真的都知道
沒有良好的營養補充，再怎麼樣的治療都不會有好的效果，也很難恢復
這些概念，不管用在人或動物身上都是一樣的


但是小貓咪會不會怕呢？
旁邊有這麼多激動嚎叫的大狗大貓們，離他這麼近

如果我是小貓咪呢？如果我也看不見？

好想找媽媽，媽媽呢？媽媽到哪裡去了呢？

忽然被人抓起來，放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裡很奇怪，有好多其他動物的味道，和很奇怪的味道
其他動物都在叫，叫得很凶、很可怕

然後有隻大手把我抓起來，翻過來翻過去，還把針戳在我身上，好痛！

接著一直把水滴到我的眼睛裡面
我的眼睛已經很痛了，為什麼要去動它？
我一直說不要，為什麼還要這樣弄？好痛好痛

然後又把我丟到一個冰冰的地方
這是哪裡？好像會搖晃？然後又好像不搖了？
可是旁邊還是有好多動物在叫，叫得好大聲，好可怕
媽媽呢？媽媽為什麼不來找我？這裡好冷好冷

我好想要媽媽的溫暖

我知道旁邊好像有東西可以吃
那是什麼東西？吃起來好像很好吃...

可是...我真的不想吃...我只想要媽媽...媽媽呢？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好累...不知道可不可以睡一下...如果有媽媽抱著就好了...

.........................................

好，以上純粹是我個人的想像，除了半包衛生紙和一桶餛飩以外
沒有任何產出可言

今天我親眼看到的小貓真實狀況是
一隻小貓縮在籠子裡瑟縮發抖，偶爾會張開不太清澈的左眼
對聲音的反應比對光線靈敏，會大聲的喵喵叫




嗯，這些我好像都提過了？

你看看我，連話都說不清楚

但是，當我看到小貓咪今天在我去看他的過程中
一度勉力爬起來，吃了兩口軟質飼料

雖然也只有這麼兩口

而在他吃飯的當下，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卻哭得悉哩花啦

如果他可以再多吃幾口，那有多好？有多好？



小貓咪，你多吃兩口好嗎？
小貓咪，不要害怕，我會幫你找到愛你的新媽媽或新爸爸
小貓咪，雖然我們會把你抓起來，雖然這樣很可怕
但這都是為了讓你健康，不要害怕好嗎？

我知道我寫得太多了，再寫就沒有人要看了

可以的話，希望大家能夠伸出援手
無論是樂捐，或是為他祈禱，都是小貓咪現在需要的愛心

目前我們的打算是讓小貓在醫院再待幾天
如果他有穩定一點，之後會再轉送到朋友工作的獸醫院

一來是朋友照顧，我比較放心
再者（或許）可以用比較低廉的價格，在同樣的經費下讓小貓有更好的照顧
第三，那邊可以開放認養，希望能出現善良且有能力的人，可以給小貓一個溫暖的家

但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現在只希望小貓咪能夠撐過去


而小貓咪的名字，雖然我還沒有正式叫過他
但私底下已經替他取好，叫他「吉祥」
取的是「吉」和「橘」的諧音

再者是希望能夠讓他沾點名字的意思，吉祥平安
希望他和我的相遇，雖然不能長久照顧他，但還是真正的好運
而不只是沒有意義地延長痛苦


橘子色的男生小貓咪，吉祥，兩個月大
這是他到目前為止的故事
謝謝你們看到這裡


如果有人願意善心樂捐小貓咪的醫藥費
或是你更有大愛，願意在我們將小吉祥治療妥善之後收養他
請留言和留email給我，我會盡我所能地回應，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