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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認為歐美人講話都是直接坦白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英國人的溝通模式就是出了名的拐彎抹角,他們說話言不由衷的程度,常常讓我們這些自以為已經很客氣婉轉的東方人摸不著邊,明明每個英文字都聽的懂,整句連起來就不知道在說什麼,甚至連著上下句來看還更不清楚。

「入境要隨俗」,來到英國,就算是學不來英國人這種讓人陷入五里霧的說話模式,也要先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免得會錯意,可就糗大了。而想試著聽懂英國人的言不由衷,就要從天氣談起,這怎麼說呢?

我看全世界,大概沒有人比英國人更喜歡談天氣了。英國人見面寒暄聊天的開場白中,十之八九就是從天氣開始談起,就像是台灣人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呷飽未?(吃飽沒?)」,這樣的模式幾乎已經是一條不成文的定律。

沒有人知道這樣的定律是什麼時候訂下的,也沒有知道這條定律是打哪來的。為什麼要談天氣呢?英國的天氣變化很快,在英國北部更是明顯,這會兒大好天晴的,下一刻可能就刮風下雨,陰晴不定的天氣,永遠是個好話題。除了這個客觀的地理氣候因素之外,我猜想,談天氣總是比問候對方進來如何,更為中性,也更適合初次見面或不熟識的朋友吧。像英國的冬天,冷到零度,又刮起來自北極區的寒風,和別人談天氣,應該沒有人會反對現在很冷,一起咒罵個兩句才是。

就是因為談天氣容易產生共識,又不涉及個人隱私,談天氣的重點和目的,就完全和天氣無關了!很奇怪吧,英國人談天氣的目的,並不是真的對天氣有興趣(誰這麼無聊,每天都要和鄰居朋友聊上天氣十數回呀!),而是想要先在兩人中間找到共識和認同,好再接著聊下去。

所以,聽到英國人說「It's a nice day, isn't it?」,即是你覺得有點冷,也一定要說「Yes, it's quite nice.」,不管怎麼樣都要同意對方說「Yes」,最好還點個頭加強贊同的語氣,這樣對方才會覺得你是和他「同一國」的,才會繼續聊下去。這就是英國人談天氣時,約定成俗的對話模式,英國的人類學家 Kate Fox 在 Watching the English 一書中,將這樣的法則稱為「Agreement rule」。

五色鳥以前不知道這條「定律」,就有一次
午休時間,我和英國同事兩個人一起去吃中飯,才要踏出辦公室,他就問我「It's cold, isn't it?」,可是明明那天是大晴天,而且氣溫比前幾天回升了不少,我覺得一點都不冷,所以我就回他說「No, it's not cold. Actually, I think it's quite warm.」,結果我就看到那位同事突然愣住,一時間說不出話(大概一輩子從來沒聽過有人會回應這種問題說 No 吧!),過了好幾秒後才說「Yep, my wife also thought it's warm.」,你看英國人多紳士呀,明明是我這位搞不清楚狀況的外國人闖出這樣的窘境,他還要試著幫我打圓場。所以,千萬要記住,如果英國人聊起天氣,你一定要回應說「Yes」,然後再接下去其他的話題,不然可能就聊不下去了。

當然,對我們來說,「進階」的練習法,就是主動對英國人談天氣,例如「It's a nice morning, isn't it?」,這樣的開場方式表示你想和對方聊聊,先拋出一顆球,看看有什麼回應,如果他想繼續聊,他一定會說「Yes」,然後就換他丟球過來,問問你最近如何之類的,這樣就可以聊起來了。

有興趣不妨觀察一下周遭英國人的對話,或是試試這條定律,「入境隨俗」,會讓我們收穫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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