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 machine

我 說：你上次怎麼沒去雙橡園？

朋友B 說：因為那是外國人的領土。

我 說：所以？（這根香蕉該不會因為身上流著一半的大中國血液，民族情結發作了吧？但不也有一半的台灣血嗎？現在竟然說我們是「外國人」？還知道「領土」這麼難的兩個字！）

朋友B 說：我不能隨意進出別國的土地，除非事先跟我公司報備。

我 說：即使只是在美國境內的「前」台灣大使館？而且我們已經斷交了，大使館早就不屬於我們了。

朋友B 說：還是不行。

我 說：為什麼？

朋友B 說：因為我的工作攸關美國國土安全。

我 說：．．．（呆）。（這不是007系列電影才會出現的情節嗎？）


這是上星期和香蕉朋友B聊天的內容。好奇如我，越是神秘的事情越有興趣，所以繼續打破沙鍋問到底地追問。即使只是唬爛，也要一個完美合理的結尾。皇天不負苦心人，B終於在昨天突破心防（好像在盤問犯人），一五一十地說了他的工作性質和牽涉的事情。

B是機械工程師，在米國政府的某個部門負責研發飛彈，戰機和武器，諸如此類的東西，這方面我沒什麼興趣，頂多只是加深了我的信念--米國人生性好戰。讓我驚訝的是，他的工作每五年要清查一次身家背景，有無不良紀錄（包括超速之類的小違規），連一些特殊的場所都禁止通行（連gay bar都不能去）。聽到這邊，我一度懷疑他是在當兵，不是在所謂的「公司」上班領薪水。

更誇張的在後面。他只要跟外國人接觸或交談，就得回報給公司；一旦被發現與外國人過從甚密，或被查到任何可疑又無法交代清楚的行蹤，就準備捲鋪蓋走人。也難怪上次遇到一個amigo上前來問路，他硬是把另一個朋友推過去，明明整群朋友只有他是在地人。只不過是一個為五抖米折腰的小小工程師，有必要把生活搞得像特務一樣嗎？猜想他們公司每天精神喊話的內容，大概是英文版的「保密防諜，人人有責」。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party，三個日本人，四個台灣人，加上他一根香蕉；我們身分都是學生，當晚也僅止於自我介紹，即使只是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要回報給米國政府。過陣子，又約了幾個台灣朋友一起吃飯，他隔天一樣得寫報告說前一晚見了哪些人，地點在哪裡，做了什麼事情，這些朋友的背景，來美國的目的等等。見過兩次面以上的「非美國裔」朋友，他還得確認對方的手機，地址，國籍。不知道是我們都太遲鈍，還是他太有經驗，當時我們完全不疑有他，殊不知早已被監督行蹤多久了。朋友K聽到這消息後，不禁擔憂地問，他有次喝醉，吐了學校的華盛頓雕像一身臭，會不會留下汙點，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當時我爸人在哥倫比亞，那個禮拜，我三不五時就跟我爸講電話，這事，我可是隻字沒提。

香蕉室友C的爸爸也從事這類工作，C爸爸是美國人，C媽媽是日本人。據說當時C爸爸和C媽媽還在交往，公司就表現出「異常」的關心；論及婚嫁的時候，C媽媽祖宗八代的底細也差不多被翻遍，感覺比十幾年前在台灣當憲兵還要嚴格（和誇張）。

或許，工程師老是怪里怪氣，是有原因的。

（我寫這篇文章應該不算是洩密吧？那... 文章你們都看了，到時候要被滅口的也不只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