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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衣櫥清一清,把不要的衣服、T-shirt、 短褲都整理出來,這禮拜天要裝櫃了。」


昨晚林母這樣對我說,這些被淘汰的衣物都是要送到船上給船員穿的。夫婦倆剛從新加坡回來,漁船進港整修,兩個人去監工監了整整半個月。

討海人的生活艱辛,每一口飯都得用血汗交換,對從小生長在陸上、不愁吃穿的我們而言難以想像。正因為辛苦,遠洋漁船上如今已見不到台灣年輕人的身影,多的是來自緬印越以及大陸的外籍漁工。

「在這邊工作還習慣嗎?」被林母訪問的是一個剛上船沒多久的大陸小男生。
「我剛來。」聽林母轉述,他看起來古錐古錐,稚氣未脫只有16歲。

16歲,為了生計不得不放棄學業,比許多同齡的孩子提早面對現實。這種故事在船上屢見不鮮,不分國籍,幾乎每個人都是少小離家,過著天天與大海搏鬥的日子。

漁船一年到頭都在作業,難得上岸補給物資。海洋是船員生活的唯一場域,物質需求降到最低,但求溫飽,衣物也只是穿來遮風避雨的工具。孑然一身來到海上的船員總是衣衫襤褸,穿了又破,破了又穿。

整理出來的衣服還有半成新,我看著櫃子裡滿坑滿谷的衣褲發怔。衣櫃變空了,又多了一個敗家的藉口;那些早已泛黃寬鬆的T-shirt轉到船上還有可能被視作新衫般珍惜。新發的全新上衣他們捨不得拆,說是要留到回家再穿。對於這些描述,已不陌生。每每在逐漸淡忘之際聽到這些故事,總免不了一陣心酸難過,夾雜反思自省。

「台灣囝仔真的很好命。」林母感慨地說。

陳之藩說要謝天,除了天以外,還得由衷感謝一群人(魚)。生命本來就是不公平,不平等。供需法則內,他們犧牲付出,我們得以豐衣足食,相形對照之下,孰高孰低?我們所扮演的角色不同,生命際遇因而有了如此巨大的差異。有人抱怨一日500低廉的工資,白花花的零錢全丟進了線上遊戲;500塊便當、800元小籠包令人咋舌,照樣天天熱賣;貴婦名媛比華服,比珠寶,千萬豪宅動輒穿戴上身。

拜金當道,人人極盡吹捧之能事;朱門肉臭,路有凍骨,古今恆存。世界上,每一秒有無數的故事在發生。生命很渺小,因犧牲奉獻而偉大。

如果有一天,能抱持謙遜,讓自己沈澱到金字塔的最底層,學習知足、時時感恩,多去關注那些雙眼未及的角落。

無謂的意識抗爭、腦麻的紅軍綠潮,屁是放完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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