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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嘴巴沒說，但是我感覺得到，大家都很緊張－－－關於包子臉。
這個部分是關於我的，另一個部分是真正關於包子臉。
坐在客廳跟大家喝茶聊天看電視的時候，有時候小人會在肚子裡動來動去，如果小人一直動個不停，我就會摸摸他；要是這個動作被注意到了，就會有人問：他在踢妳噢？然後大家就會開始討論包子臉的個性、長相等等，還會順便跟我弟媳肚子裡的小人比較一番。
其中一個問題是長輩會問：妳這個跟他們那個哪個比較兇？
長輩所謂的兇不是壞的意思，他們所謂的兇是指個性比較明顯、好惡比較分明這樣。
我都會回答：他們那個。
然後就會被問：為什麼？
我會再回答，因為我們家這個沒膽又愛撒嬌。
呵。
我爸第一次聽到這種問答的時候，感覺他相當不能接受，因為在我爸的觀念裡認為，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樣子，要勇敢，要大膽，要有個性，要敢冒險......所以我爸很驚的問我說，怎麼我知道小人沒膽？
我就把手電筒事件跟放屁事件簡短說給我爸聽，我爸聽了哈哈大笑，然後說，沒關係，生出來再訓練就好。
年假期間的某個賴在床上的早晨，我跟林小毛討論起我爸這個反應。
林小毛顯然也跟我爸有相同的感覺，他也覺得男孩子愛撒嬌很怪，也覺得男孩子沒膽子很沒面子。
於是，我說出我的感覺。
我覺得，我們都要去接受孩子本來的樣子。
人沒有十全十美，我們不能一方面要求一個孩子要有冒險犯難的精神，另一方面卻又不許他去探索那些在父母眼裡代表著危險的事物；同樣的，我們也不能要求孩子凡事謹慎小心，卻又要求他面對任何事情都要積極果斷、勇往直前。當然我們會覺得這些事情沒有衝突，但我想那是因為我們是成人，我們有評估的能力。參加一個高空彈跳，我們會要求安全的設施、合格的教練場地、足夠的保險......以期有萬一發生時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縱觀我們自己的成長過程，不都是在學習這些事情嗎？學著做更好的判斷、學著做更完整的選擇。
小人包子臉打從還住在娘胎起就膽子小，如果他出生以後還是這個樣子，我跟林小毛說，那我們可以放心地做對安心的父母，因為小人包子臉膽子小，因此他也不會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譬如說去招惹野狗，譬如說一個人跑到田裡面去探險，譬如說爬上圍牆看小鳥、看天空、看樓下......因為他膽子小，所以可能他做任何事情都會想很久，所以可能他會希望得到父母的許可之後，或者在父母的視線範圍內才去做。
假如包子臉天生就很大膽，那我們做父母的就得無時無刻擔著心，因為不曉得會不會一個不注意，孩子就爬到屋頂去探險，也不曉得會不會一個不留神，孩子就跑出去跟野狗打成一團......可是因為他膽子大，所以可能他對所有的事物都抱有高度興趣，他會不停地去探索這個世界，他會很好奇這個為什麼是這樣、那個為什麼是那樣。
我問林小毛，兩種，你選哪一種？
林小毛沒有回答。
我猜想這個問題太困難。
這就像是問一對父母：假如孩子可以訂做，A款是膽小但令人安心，卻會因為他的優柔寡斷而抓狂；B款則是膽子大但令人操心，會因為他的橫衝直撞而傷神。那麼，你要哪一種？
我相信這個問題對任何一對父母來說都是艱難無比的。
所以我跟林小毛講，我說，包括我們自己在內，沒有人十全十美，每個人在成長的過程裡都要去學習自己缺少的那一部分；有人缺乏自信，有人缺乏細心，有人缺乏耐性，也有人缺乏去愛人的能力，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有專屬的課題要去面對、解決、學習，這樣才能把人生的這個圓修得完整一點。所以我們不要試圖改變一個孩子原本的樣子，我們只能站在旁邊陪著他、提醒他，讓他用自己的經歷去填補他缺少的那一部分，而不是硬要他變成我們想像中的那個樣子。
但我知道不容易，以後也許我會因為001做任何事情都要想半天而失控，也有可能因為他不敢嘗試新事物而抓狂，所以特別把這個想法寫下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些教養孩子最初的想法。
延伸閱讀：主婦之看清楚孩子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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